根据真实性侵事件改编的电影《韩公主》里。
朋友问女主,和多少人接过吻。
女主回答:43个,但不是人,是猩猩。
她没有开玩笑,她被43个戴着大猩猩头套的男人轮奸。
他们的确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野生动物。
电影《韩公主》
真实事件更残忍。
第一次施暴后,女孩们被拍下了照片。
他们以将照片发布在网络相要挟,在旅馆中,桑拿房中,巴士中,公园中,多次粗暴玩弄女孩,抢劫财物。
可怖的是,这样的事可以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一次一次发生……
一次一次发生,竟从不悔改。
01.被凌辱的公主们
年下半年-年3月。
Telegram发生了一起大规模性剥削犯罪案——震惊全网的韩国“N号房“事件。
犯罪团伙通过发布钓鱼链接、假扮警察、发布有偿兼职等种种手段,获取女性私密信息。
并以此长期胁迫女孩,提供色情照片、淫秽视频。
违抗命令的女孩,会被跟踪、强暴,强暴过程甚至被拍下来,分享到聊天室。
受害者曝光的聊天记录
据报道,目前已知受害女性74人,其中未成年少女16人,年龄最小的仅11岁。
无辜的年轻女孩们,一旦被盯上,便陷入无法醒来的噩梦。
女人不被称为女人,被叫做“来月经的东西”。
受害女孩更是被当作“性奴”,肆意戕害。
犯罪团伙会建立不同的房间。
包括女教师房、女警方、女护士房、女中学生房,甚至还有幼女房、熟人凌辱房。
房间里的内容恐怖得丧失人伦。
让受害者学狗叫,脱光衣服在男厕所拍视频,和亲兄弟乱伦。
用刀在皮肤上刻奴隶,穿刺乳头,阴道里放剪刀,吞下自己的排泄物。
最多26万人观看了,往女孩体内放幼虫挣扎的视频,甚至祸及女孩的亲弟弟。
潜入N号房的记者
对,“N号房”一共有超过26万名付费会员。
也就是说,每个韩国男性中就有1个人看过以上犯罪视频。
这场被人称作“21世纪最可怕的性犯罪案件”,已经不仅仅涉及色情与传播淫秽视频。
而是以诈骗、胁迫、侮辱、强奸为手段的大型性暴力犯罪现场。
它隐含着韩国长期以来由厌女症情绪堆砌起来的,以凌辱女性、欺压弱者为乐的惨无人道。
不管制造这场灾难的人,还是观看的人,都罪大恶极。
即使法律宣布,N号房聊天群成员或将面临最高无期徒刑,还是有很多韩国人呼吁死刑。
当我们为这场“集体谋杀”感到痛心时,孰不知其背后隐藏的逻辑更值得警惕。
为什么人要去观看凌辱?
为什么藏身于人群,便敢肆无忌惮地犯罪?
为什么观看性犯罪的付费会员,反而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韩国以其“暴虐”冲出世界,但其实,这样的“大型围观”不止韩国有。
而围观者,是否有罪?
02.戴着头套的性犯罪者
3月27日凌晨,曾加入“博士房”的一名40多岁男性跳江自杀。
据悉,该男子看见警方的调查网越来越紧后,因悲观而自杀。
遗书上写着:把钱汇进了博士房,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热评一很精彩,蕉姐搬运上来,大家品品。
“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只想付钱看性侵妇女儿童,没想到他们竟然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变态。”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嘛。
为什么观看的时候不觉得羞愧,被人知道后才悲观到想自杀?
电影《韩公主》有这样一幕。
男学生在施暴时戴上大猩猩头戴,遮住脸。
这是一种掩耳盗铃,自欺自人的方式。
假装别人看不见,假装不是自己干的,便更有胆量,更肆无忌惮。
N号房的付费会员中,有艺人、体育明星、创业公司CEO,最近确认“博士房”一名主犯还是现役军人。
他们在社会上都是体面的人,进入房间后,便藏匿了自身。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丑陋的一面得以放大,下了线又变得人模狗样。
就像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中里所说的那样。
群体无名无姓,因此可以不负责任,当束缚个人行为的责任感完全消失时,人便会肆意妄为。
而且,人进入群体后,便获得了一种无所畏惧的,盲目的力量。
“群里中的个人仅因人多势众,就会感到有种不可战胜的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他感情用事,而他单独一人时肯定会有所收敛。”《乌合之众》
N号房,有的房间不是付费就能进入,需要发表侮辱女性的言论,才不被退群。
有人将“N号房”会员发表侮辱女性言论,与韩国社会弥漫的“厌女症”等同起来。
这太武断了!
有的会员是为了获得观看的权力,妥协于群体意志,并不是每个人都仇视女性。
群体参与会降低罪恶感。
身在庞大群体里的个人会有一种幻觉——
认为群体战无不胜,轻易向群体的观念妥协,认为这就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从而大大降低罪恶感。
再加上,个人的匿名性,人失去了对自身行为的约束力。
为了获得群体认同,寻求归属感,智商会严重下降。
非理性、盲目与疯狂,在群体中上演。
N号房,有一个性质恶劣的“熟人房”。
要求会员在群组上传自己的女性熟人,包括女友、前女友、姐姐妹妹、同学朋友等的淫秽照片或视频,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这些人戴着匿名的外衣,在群体中获得莫大的勇气,丧失了道德的尺度,做着可怕的事,却觉得理所当然。
更可怕的是,
在目睹女孩受害却淫笑的无数围观者中,不乏“受害者有罪论”的声音。
在tellagram宣传室,有一份有关N号房、博士房受害者相关调查。
tellagram宣传室,即分享不恰当性视频等内容链接的地方,N号房的使用者也会在这里留言。
在名参与的问卷调查中,39%的人认为“这都怪文在寅”;
25%的人认为“受害者是自找的”,只有19%的人觉得受害者“可怜”。
图源微博
哎一股清流N号房的参与者,甚至表达,
“比起惩罚N号房的参与者们不更应该先惩罚上传自己身体视频的淫乱女吗?
如果不上传那些视频的话就不会有26万的受害者了,我认为女生们的错误更大。”
图源微博
哎一股清流性暴力发生后,“受害者有罪”论,以及“男性是被害者”论,在韩国男性的观念中相当普遍。
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中。
金智英小时候被坏人跟踪,金智英告诉爸爸时,爸爸看了一眼金智英的裙子,说:
“你为什么要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上补习班,下次不要穿那么短的裙子,还有不要总是对陌生人微笑。”
原因除了老生常谈的韩国大男子主义严重,社会经济原因加剧的“厌女症”有关,
还与群体的传染性有关。
“受害者有罪论”不止韩国存在,世界各处都有,有群体的地方,就会有“替罪羊”出现。
但是,像“N号房、博士房受害者”调查显示的那样,
将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部推给社会,推给弱者,似乎是无能者的体现。
无能的人往往残暴。
让女孩“食用排泄物”、“割乳头”、“用刀在皮肤上刻下‘奴隶’字样”、“被指定的人强奸”。
喜欢观看残暴的性侮辱的人,究竟出于什么变态的心理?
福柯认为,在有性欲的地方就有权力。
无能的人才需要通过观看性欺凌,来获得权力上的满足。
热衷于暴力的人,是对自身无能的补偿。
互联网时代,热搜词条轻易地“爆”,轻易地消失。
资讯更迭不断,时刻弹出的头条信息更新着头脑中的记忆。
那些让我们义愤填膺的恶,一次次冲进我们的脑海,一次次被大脑的短时记忆抛到九霄云外。
是的,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七天”,很短暂。
“雪莉、具荷拉自杀”的新闻,很快被“高以翔去世”代替;
极端恶劣的“N号房”事件发酵了一两周,消失于微博热搜。
丑闻发生后,除了一轮又一轮地谩骂、发泄,还剩下什么?
在严厉打击之下,一个两个淫秽色情网站被取缔,
但只要存在变态的购买欲望,那些偷拍女性,涉嫌儿童色情的视频依然会层出不穷。
一个N号房倒下了,还会有N+1、N+2号房……只要还有厚颜无耻要资源的人。
警惕不要沦为围观犯罪的“乌合之众”。
有的人或许出于好奇的一瞥,围观性暴力的发生,却不知道那些女孩正经历地狱般的噩梦。
“进入过房间的每个人都是杀人犯”,或许极端。
但围观之恶,恶的是助纣为虐,恶的是参与残害女孩年轻的生命,却麻木不仁,同样罪大恶极。
图源网络,潜入群中的记者
不要以为“N号房”事件渐渐没了热度,我们就不再警惕。
有个可怕的数字,26万围观者只有2人举报。
当人们在表达“这个国家遍地是恶魔”的愤慨时,别忘了恶魔也在我们身边。
别忘了,普通人是如何沦为恶魔,沦为麻木残忍的“乌合之众”。
群体的盲目、疯狂与嗜血,会变成暴虐的刽子手。
而参与暴虐群体的个人,伤害的不仅是别人,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