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尚翠芳傅敏张国声白兴雅
王兴舟刘剑昆原绿色郭成林
郭玉凤李爱红桑强华郭强
故园遗梦
尚翠芳
我与故园不能够再相依相偎的时候,就选择了遥望。遥望故园,一肩明月,一弯山水,一团葱茏,一腔柔情。
近来越发思念故园。不止一次回到我的村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知道这种称呼已很武断了。但是,*里梦里盘桓久久,挥之不去的,仍是生我养我的故园啊。
几次提笔又放下,往事汹涌而来,使我的笔几近窒息。掀开岁月的帘,故园,心中古老角落里最柔和的一缕阳光,将我的童年照得锃亮。
一
老家是京式的四合院。鸡飞狗叫,人声嘈杂。我家和三爷家住在一起。三爷三奶生养了四个女儿。三姑最孝却早亡,这使得他们的大半生淹没在自卑和叹息里。三爷木讷,沉默得象院子里的一棵树,又象房上的一根梁。日落而歇,三爷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来抽上一袋烟。“木头人哟,八巴掌敲不出一个响屁来!”叭嗒叭嗒,磕烟袋锅的响声中夹杂着三奶的唠叨,浓浓烟雾缠绕着三奶的叹息,瞅着三爷的影子我有些恍惚,觉得三爷真的就是木头人,有一次忍不住走过去动了动他,一明一暗的星火中三爷抬起了那张木然的脸,吓了我一大跳。三爷一生说了多少句话,三奶大约是数得清的,我只记得他说过的两次话。一次是大家在畅谈“还是好东西好吃”的经典话题时候,一直沉默的三爷突然说了句:“有啥,还不是过肠一样变成屎!”在大家的爆笑中复又噤声。还有一次,三爷高兴了,竟然讲起了朱洪武(元璋)的逸事。大意是朱很聪明,小时候给地主放牛,牛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朱偷偷地把牛给弄回家吃了,然后把牛尾巴插进石头缝,告诉地主说牛钻进石头里了……我听得很陶醉,然而也暗暗怀疑故事的真实。三爷讲故事时神采飞扬,这时我才发现他其实也很英俊。
三爷爱烟如命,下工回家多半是躲在烟雾里。三奶劝不过就狠狠地咒他:“吸,吸,吸死你!”所谓人嘴有伤,一生嗜烟甚命的三爷果真终老于肺癌。三爷缠绵在床榻的时候,三奶再不骂他,开始让三爷抽烟,然而三爷已不抽了,生活就是这样的富于戏剧。三爷去了之后不到两个月,三奶也病倒了,象是求得一种解脱,一生刚强的她拒绝治疗,很快就不行了。这时我已飞出故园,回到家时,大家已给三奶穿上寿衣,点马压纸了。模糊的泪眼中,想到他们夫妻、母女也能彼世相会,不禁也有一丝安慰。一掊*土,掩埋缺憾,掩埋岁月。
二
后园,我家最为别致的地方。从东屋和堂屋过道走过去,是厨房。往东走,两扇古老的木门吱纽,十八个整齐的石阶是为楼梯,走下去是一个狭长的园子,几十棵参天大树使园子空间有些局促。大树下两棵梨树和桃树,被歇得一直是那么高,几乎不结果,只在春天到来时例行公事地开开花,不知给爱玩和爱吃的我带来多少开心和烦恼。
园子里富有生机。小鸟在歌唱,虫子在舞蹈,大树在拍手,鸡在刨食吃,猪惬意地睡着。老鼠有时明目张胆地跑来跑去。一个方形猪圈,下学后到野外打些新鲜的猪草,猪就快乐地哼唧着唱歌。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给猪“做饭”。有时伙伴在门外大呼小叫,我心急火燎地把大半桶猪食全倒进去,飞也似地跑出去。天黑透了,才想起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家,娘正在生气——猪食全漫到槽外边了。
园子有时也可怖。有一天又做了坏事,天黑时分,娘责备而我不肯低头,顶嘴不止,娘一生气,抓小鸡似的一把将我拎起,扔到园中,砰地一声门关上了。一瞬间,门内门外,恍若阴阳相隔。门后是无边的沉沉的黑,园子东墙上一个小窑洞张着巨口仿佛要把我吞吃。各种可怖的念头一齐扑来,我又哭又喊又跳,把个门栓拍的山响,后来还是三奶把我“解救”出来。整晚上悲伤不止,直到夜里醒来还在抽泣。几次之后,我渐总结出些经验,比如在娘生气又要如法泡制的时候,我撒腿就跑,任她口干舌噪呼不得,还得求我回家吃饭。
白天的北园依然迷人。也曾春天去梨树桃树上采些鲜花戴在头上,暗自臭美一番;也曾夏天背了小弟,拿着作业和几本画册,小弟捉虫我看书,在浓密的阴凉中各自陶醉。秋天满园飘*叶,拾捡些椿树或梧桐叶梗,掐成小棒,招呼几个玩伴玩“交公粮”。冬天,雪落满园,小扣柴扉久不开,大地早已雪融冰消,轻开小门,背阴处枝枝叶叶上没有化开的雪象花狗的脸,又象一张写意画……上下十八个台阶。有时诗意成古装戏里的小姐下闺楼,拿着绣帕,掂着脚尖,自己集奏乐、歌唱、主人于一身。石阶的尽头是一棵高大的椿树,我的个头长得小,娘说到过年的时候转椿树去就会长高,半信半疑中等到了新年,却在除夕夜看到电视机下起了雪花才去睡,迷糊中听到窗外鞭炮声雷响,睡意更浓,被大人喊起来胡乱吃了几个饺子,飞跑出去磕头讨赏了,转椿树的事早抛到脑门外。事后想起来懊悔不已。
三
农村这部老戏保留曲目之一就是饭场。家有小饭场,外有大饭场。没有月光的夏夜,搬个梯子和邻居坐在相连的晒棚上闲吃闲聊,深蓝的夜空镶着闪闪的宝石。真美。我们沿着银河找星座,找牵牛,织女,金牛星。然后数星星,看到一颗流星哗地划过,忙吐上一口唾沫,这是一种忌讳——老人都说天上一颗星掉下来,地上一个人就要死去。困了,朝铺就的凉席上一躺,以仰望的姿态和天空交流。遥想那美丽的天国有多少生动的故事正在发生。正入迷,却被大人猛一拍:丫头,见谁朝天躺哩!而弟弟一旁也仰躺却一点没事。男孩能,女孩不能。心中万分的不平,却没有人给你讲出道理。
大饭场设在打谷场边。顺着街道走过去,一边是宽敞的场地,一边是丈把高的岸。岸边一块块的长石条是天然的茶座。月光下,跟着大人端上满满一碗饭,一脚高一脚低地穿过狭长的胡同,不小心就会被热饭烫得嗷嗷直叫。小孩子在场地上钻进那一堆麦秸忘情地捉迷藏,大呼小叫,乱得一窝粥。男人女人各有圈子。几个女人一台戏,但内容永远单调,东家婆长西家媳妇短,陈谷子烂芝麻。最爱坐到男人们的旁边,听他们讲些三村五里的希奇时事,肚子里有墨水的讲些历史掌故,或者有见多识广的谈论走江湖……就着故事,要喝掉碗里的这轮月。喝几口,看着还是圆圆明月,再喝,还有。直到剩半碗米粒了,碗里只有些细碎的月光残片。风送来阵阵爽意,近处的坡黑乎乎的,如一只潜伏的巨兽。远处山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叫,一声一声,凄清恐怖,空气中骤添寒意。月影东斜,阵阵哈欠中人们终于闭嘴,去背起那玩累早睡在了麦秸垛旁的孩子,叫着他的名字回家。我掖紧衣角,跟屁虫一样贴在父母身后,几处犬吠,夜更加静寂。
四
小学时代算得上是真正的快乐时代。几本教材,没有如山的资料,也没有永远的试卷。学习太轻松,一放学,就着学校的水泥案板将不多的作业一做,万事大吉。然后疯玩,做游戏。偶尔良心发现,也早些回家给猪打些鲜草,或照看一下弟妹。
三年级了。突然长大了一样,女孩男孩不再一起疯玩。甚至不再说话。谁要说了,别的同学就会起哄:女生男生耍,死后变白马!因了这骇人的预言,在嘲笑中,男孩讪讪,女孩惴惴。桌子上“三八”线赫然。略知男女有别的同学,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根据男女同学的成绩,小小年纪硬要乔太守乱点鸳鸯。每当大家讨论问题或者嬉戏时,有人就喊:某某要给某某做鞋啦!视做鞋为成亲大约是在家看到母亲给父亲做鞋而派生的想法吧。小小年纪是万万想不到送玫瑰或者钻戒的。若干年后,当初的竟然没有一对成为神仙眷侣,生活以它的真实演绎人生。谁也难逃冥冥之中的缘。
没有男同学作玩伴的女生只好做女红了。也象潮流一样,先是流行织毛衣。没有毛衣针,将铁丝烧红两头磨细,没有毛线,将母亲绱鞋用的白线绳偷出来。一会儿又时兴纳鞋垫,缠大人而不得,就自己背地里拿几块布,剪成鞋样,用左手穿针引线,也象模象样。至于成了没有,能穿不能,全然不是少年顾虑的事。
五
村子三面环坡,是天然的牧场。牛们低沉的“哞——哞——”声和爷爷悠长的“得得、咧咧”声响彻我的童年。前半生属于中产阶级的爷爷在被阶级斗争以后就厌倦了和人打交道,转而热爱大地上另一种子民——*牛。天气好出坡,爷爷总爱带上我,当然我也有任务,就是拾牛羊粪。那年月粪也珍贵。鹰一样的眼睛搜索着,那儿有一溜羊们一路走一路拉下的羊屎旦,就象看到黑珍珠一样,连草毛一起抓进筐里。草丛中有珍宝也有害虫。最可怕的是蛇,和草一样的颜色。冷不防差点踩住,心猛地一缩,从头麻到脚。眼睁睁看着它从容地弯着“s”步远去,你半天走不动。当然,有时也会“跑题”,比如看到了一朵比粪更好看的野花;或者跑到杏树上摘几个青涩的小杏,一边吃一边咧嘴;或者去采摘那胖乎乎的要滴出蜜的紫红桑椹;或者爬上矮树去捉知了……在爷爷吆喝牛也吆喝我的鞭声和喊声中,和斜阳一道踏步回家。
东坡南坡和西坡到处是庙。龙王庙,老奶庙,山神庙。结几个伙伴上山,出于某种禁忌,我们从不谈*神,谈话总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招惹了诸神。村里有一个放羊的,有一天夜里突然就中风不语,有人说主要是因为他在山上骂神了,也有人说因为他在山上大小便,不小心给神拉到了头上。这消息让我们更加紧张。……山下有一座雨花寺,听长辈们说解放前曾有僧人居住,解放后破除迷信时,在庙院挖一个坑,将和尚埋得只剩下头颅在外,然后用犁铧犁开……故事的寒意和恐惧让我陷入恍惚,以至于每走到寺前都要条件反射似的闭上眼睛。现在久已不住僧人,可是修得更为辉煌,香火也更旺。住了很多要佛祖看病的人。我舅舅邻村人,那一年重感冒不好,后来也来到雨花寺一心向佛,并且吃了斋,只是他的身体依然很孱弱。
饥得心急火燎地回到奶奶家,奶奶早已做好了擀面条。醋、蒜、香油,调和的很好的味道。屋里香雾燎绕,奶奶每饭前必先敬神,我一边狼吞虎咽神先吃过的饭,爷爷奶奶一边看我吃,一边悠闲地抽烟。两人合用一个烟锅袋,他们从不多说话,爷爷先吧嗒吧嗒地抽,完了一磕烟灰,奶奶接着抽。烟雾弥漫,一阵咳嗽。有时是纸烟,爷爷先拿出一支,抽了半根后掐灭,递过去奶奶接着开始。我端着碗,有时是写着字,在一片烟雾中,爷爷奶奶面面相对,两尊雕像一样安然。不禁入神在爷爷奶奶古老的默契里。
尚翠芳,女,林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协林州市第八届委员会委员、第九、十届安阳市*代表、第十四届、十五届林州市人大常委。年开始发表作品。其中,参与撰写的《红旗渠的故事》在《百家讲坛》栏目播出后,在全国引起了较大反响。
母亲的杏树
傅敏
旧宅从雨季里挺过来时,愈发显得苍老荒凉。站在屋里向顶上仰望,一些椽瓦结合部的缝隙正透过来几线阳光,如一支长臂伸过来。想必,夜晚的地面或墙壁上也常会有星月光顾。
能阻止庭院没落的唯一途径即是拆旧建新。父亲不同意,他蜗居在旧屋东头那间稍显结实些的屋里,以各种理由推托,拒绝子女们一次次的催促。我不能理解:老人家到底眷留什么?我们也曾答应他,如果搬迁,可以帮他移走他想带的所有物件。父亲紧紧依着庭院里的那棵杏树,不肯应允。
和苍旧的庭院相比较,那棵杏树倒枝叶繁茂,尽显生机。尤其春天,一树粉白,满枝花朵,招引着蜂蝶来往不断,鸟在枝间跃蹿不止。父亲总会在这个时节,搬一把椅子来到杏树下,有时也会用嘴吹吹树下那块青石上的灰尘,直接就坐。
树下的父亲会以怎样的方式对待这一段时光。那把褪了漆色的木椅被父亲使唤着,他或躺或靠,将椅子踏实地压在身下,暖阳的光随即铺过来,父亲的双目自然微闭——是在静听花语鸟语?是在追忆陈年往事苍桑经历?还是在闭目养神接纳阳光的温暖?有些时候,也会见父亲把那台旧式收音机拧开,任一曲豫剧在他耳畔萦绕回旋。蜂、蝶、雀鸟在枝叉间动作时,会弹落几瓣杏花落在父亲的苍发和衣领上,他全然不觉,养神似的,谁会猜到他正在被哪一种梦境缠绕?
父亲头上的这棵杏树,它来自田野。不知是谁将一枚杏的果肉剥去后,随意将杏核扔在了一垄麦苗里,杏就在懵懂中随着麦苗萌芽、撑叶、扬绿。麦子有一天突然不走了,*了一片田野,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和镰刀的响声。当刷刷的镰刀走近杏苗,将要剃度它时,母亲止住镰刀,将它移至庭院,若大的庭院因它点缀,渐次绿了,有了些生机。
母亲说,那株杏苗看着瘦弱,骨子里却包着硬气,日后一准能成大树。母亲所说的大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从小长大,有大作为的意思。我们只是应诺,不敢期望,内心里想着:它开花也好不开也罢,对父亲对我们对庭院应无大碍,无所谓了。我们就陪父亲等待,陪母亲在庭院里细致观察,看母亲殷勤地浇水、施肥、松土、修剪。
杏开的过程在我们的期盼里异常缓慢。母亲说:“不急,它有它的规律,桃三杏四梨五年,总会花开。”果然,那一年春时,母亲栽养的杏树悄无声息地就开了,一家人围着杏树欣喜的指点着评论着,还估摸着会结出多少枚杏果。
母亲少了这份口福。她是杏果将熟时的一个清晨,突然就走了,无病兆,无异常迹象,像是谁突如奇来地把她劫走,连给父亲都没打一声招呼。父亲强忍着悲痛,将母亲生前所爱之物一件一件向棺木里添放着,所要带的东西在父亲认为都已带齐,只是那棵杏树……
母亲走后的几年里,那棵杏树,一年一个状态,一季一种呈现。约是受了母亲的嘱托,或是得到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的助力,表现得极为不凡。每到花季,那些杏花相约而至,密集绽放,将浓郁的芳香贯彻院落,即便坐在屋里的床角都会闻到杏花的粉香。一些爱花的邻里,总是借故来庭院里找人寻物,到树下逗留赏花。小院,因杏花而活色生香。
杏果熟了,淡*的深*的粉脸的,累累杏果坠弯了杏枝,一些熟透了的杏果把持不住,被风一拂就坠了下来。父亲从厨房找来盛菜的编筐,不经意间就拾满了编筐,手里再抓拿几枚,去了街巷口。那几个在街巷口闲聊的邻居,正聊得嘴干舌燥,见父亲端来一筐*杏,停下话头将手伸向编筐,尝着尝着就又将话题扯到杏事上,父亲也附和着给他的这些老伙计们聊聊院落里那棵杏树的一些往事,聊着聊着就把时光给装得满满的酸酸的了。
五月二十一日是母亲的十周年祭日,因十周年是大祭,亲朋们都赶了过来。大家相聚在布满阴凉的杏树下,相互问询着家事近况,分享着家事里的喜乐,倾叙着各自的愁楚;孩童们绕着大人身前背后追来逐去,玩耍尽欢。一些眼尖的孩童看到满树渐*的杏果,缠着大人们要吃。父亲已提前备好两根竹杆,大家你够我摇,将杏果抖落一地。性急些的顾不上用水冲洗,只将杏果用手掌粗蹭两下直接进口,年长者中有人牙口不好,被*杏酸得皱眉裂嘴淌口水。父亲在一旁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跟着呵呵憨笑。
这应该是母亲所期望的。
傅敏,又名傅有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林州市作协副主席。主要作品有散文集《耘之痕》《泥土边的事》,报告文学集《匠乡雄师》《点燃》,大型文集《布谷林州》,电视剧《夙愿》《许东仓》。曾获第六届冰心散文奖、《小说选刊》征文一等奖、首届蒲松龄散文奖等奖项。
红旗渠漫步
张国声
我注定与红旗渠有缘。我的故乡,原本是太行山区一个偏远贫瘠的小山村,因红旗渠从家门口穿村而过,小山村便有了几分江南的神韵。我的父辈祖辈都曾经在红旗渠建设工地上出力流汗,我爷爷更是为建设红旗渠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是我童年时代最刻骨铭心的记忆。28年前,我作为刚参加工作的一名新*员,参加了县委组织部在红旗渠分水岭举办的入*仪式,那激动人心的一幕恍然如昨,那铿锵有力的誓词仍言犹在耳。
红旗渠是闻名世界的水利工程,是林县人民的伟大壮举,每一个到过红旗渠的人都会发出由衷的赞叹。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红旗渠精神,更是被誉为中华民族的“民族*”。红旗渠精神和焦裕禄精神、延安精神一样,成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顽强不屈的“精神地标”。
或许是对红旗渠与生俱来的情愫,红旗渠一直以来便是我仰望的“精神高地”。闲暇时,我常常漫步于红旗渠,或三五成群,或妻儿相伴,更多的时候是独自成行。从省外红旗渠的源头,到三省交界红旗渠的绝壁风光,再到林州境内红旗渠的重点工程青年洞、分水岭和红英汇流,以及遍布全市纵横交错的渠线,我无数次踏足,而且常走常新,每次都感觉红旗渠鲜活如初。
漫步红旗渠,太行风光尽收眼底。红旗渠总干渠贯穿林州南北,也正好横贯林州境内西部太行山风景最美的地段,行走在红旗渠岸上,宛若穿行在太行山的“百里画廊”,且景随步移、步随景变,令人目不暇接。漫步红旗渠,不仅能领略鲁班壑、*华山以及洪谷金灯这些数不清的太行胜境,还能欣赏到红旗渠边那古朴的石板民居,邂逅山鸡、野兔、小松鼠这些大自然精灵的闲庭信步。偶尔还会有高山峡谷之间的飞瀑流泉在不经意间打湿我的衣襟,抬头仰望,进入眼帘的是空中的伞花,那是太行山国际滑翔基地的飞行训练。一年有四季,风景各不同,花开时节,云雾之中,雪覆之后,红旗渠永远是太行山中一道最壮观、最别样的风景。
漫步红旗渠,豪情壮志冲云天。“劈开太行山,漳河穿山来”——这是何等的豪迈气概!千*万马战太行,逢山凿洞,遇水架桥,十年时间修建了“人工天河”红旗渠,彻底改变了林县十年九旱的历史。在建设红旗渠过程中,以水利专家吴祖太为代表的一百多位建设者永远长眠在了这片大地上。就在今年的红旗渠通水纪念日前夕,我沿渠首徒步至平顺王家庄村,在老支书的带领下,我还专门到村西的安全洞凭吊吴祖太烈士。渠水有声,滔滔向前,渠水无言,任人评说。
我行走在红旗渠岸上,每见到一块刻有林州村名、人名建设标段的垒石,每走过一个闪耀着红色印记的桥梁、涵洞、渡槽,每路过一座与修建红旗渠有关的纪念碑亭,我都会驻足凝视,这是红旗渠沧桑不老的容颜,更是建设者用生命和鲜血凝聚成的历史丰碑。在源头的候壁断下,在青年洞的神工铺,在红英汇流的分水闸,至今仍能寻觅到修渠当年的标语口号,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雨仍清晰可辨,字里行间渗透着战天斗地的革命豪情,令人顿生感慨。
我曾数次在红旗渠上碰到过任羊成,昔日的红旗渠除险队长,如今年届九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虽老态龙钟但精神矍铄。我和他聊起红旗渠,老人竟泪眼模糊,无语凝噎,这是何等朴素真诚的感情啊!去年10月,90岁的老书记杨贵再访林州,老书记的到来,再次让人回归到激情火热的建渠年代。我还有幸作为红旗渠英模的后代,受到老书记的接见,老书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从他那哽咽的言语和动情的目光中,我能深深体会到老书记与红旗渠那份如此深厚的感情。如今的红旗渠,已经建设成为国家5A级景区,被中宣部命名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申遗工作也已全面启动,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岁月虽已远去,精神恒久传承。
漫步红旗渠,红盾往事记心头。走在渠岸上,那些红旗渠品牌的大幅广告,那些琳琅满目的红旗渠品牌旅游纪念品,那些以红旗渠为字号的宾馆、饭店,都会令我想起红旗渠品牌的“陈年往事”。二十多年前,淳朴的乡民对品牌观念还比较淡薄,工商质监、旅游等部门的领导洞察先机,多方呼吁,积极为*府建言献策,组建了中国红旗渠集团,筹集资金注册了25类“红旗渠”商标,并提供*策扶持。如今,红旗渠品牌成了林州最耀眼的“经济名片”,叫响全省、全国。红旗渠建设集团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年产值逾十亿元大关,在全国建筑领域独树一帜,多次蝉联全国建筑企业最高奖“鲁班奖”,在国内建筑界享有盛誉,林州建筑民工依托红旗渠的美誉威震四海。太行山区、红旗渠畔是林州山区绿化的主战场,漫步渠岸,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巡视我们当年植树的“领地”,昔日的小树苗如今已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高林密。每次经过这片林区,我都会想起当年挥汗如雨绿化荒山的动人场景。星期天节假日,我还经常碰到环保义工到红旗渠上捡拾垃圾,这些默默无闻的“绿色天使”,用他们的美丽心灵点燃了美丽中国的梦想。
漫步红旗渠,展望美好的明天。红旗渠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林州的自然条件,也使林州发生了深刻的变革。春日暖阳,花开时节,我再次徒步行走红旗渠。站在渠岸,极目远望,我看到的又是别样的风景。红旗渠沿线,繁华似锦,姹紫嫣红,小品景观,将红旗渠装扮的古色生香。渠岸上散步的游人,轻松闲适,怡然自得。青年洞景区焕然一新,风格独特,红色的廊道像一条舞动的飘带,增添了现代的质感。分水岭纪念馆红旗招展,人声鼎沸,歌声嘹亮,誓词铮铮。红旗渠大道曲径通幽,城市与山水浑然天成。红旗渠大厦拔地而起,气度不凡,那是红旗渠集团的大智慧和大手笔。红旗渠干部学院幽静典雅,红砖碧瓦,别具一格。再远处,城市入口处的红色雕塑“红旗渠颂”鲜艳如火,风卷红旗,昂扬向上,这正是新时代林州人的真实写照!
太行山,是一座上帝的雕塑,红旗渠,是这座雕塑中最惊艳的风景,作为红旗渠精神的传人,我会沿着太行山,沿着红旗渠,用坚实的步履坚定的一直走下去。
张国声,年出生于合涧道棚庵村,林州市工商质监局管理人员。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曾长期从事文字工作,在《中国工商报》《经济日报》《安阳日报》《红旗渠报》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抗战文学曾受安阳市委宣传部表彰。
穿越千年
白兴雅
一条斜长的甬道通向莫测可知的远方,前方是看不清的黑暗。空旷的原野上只有脚步和人声在回响。
头顶的上方,兀自一方小小的洞口,阳光自上而下投射在我的身后,逼仄的地道中,恐惧感像上涨的潮水,从脚尖开始弥漫。一种更神秘的吸引力却如同在前方七色国度中指引着一个未卜可知的结果,就那样在经年的时空中缓缓地轮转。前生今世,如在一个纠结的梦中,最后的转身,却是一朵花已经开过千年。
是谁经过的温柔穿透这冰冷的哀愁,去找寻一段如梦如烟的往事?风拂帘动,铜铃悦耳。幽篁小筑,星星点点。最美丽的故事,值得我们去用一生守候。
多年前的一个小村子,至今还在沿袭着它的名称,现在它已经成为一个乡镇,它的名字叫做汉冢。
和中国大地上所有的地名一样,村庄的表象与内在往往合二为一,它会永久沿袭传统名称,千年不变。除了那些人为的讳莫如深的改变。当然,譬如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好莱坞电影《国家宝藏》中那样玄机重重线索相连,突破人们想像力的故事除外。
乡村是质朴,但也并非波澜不起。此乡人耕种,田间往往以地头所嵌一方白石为界,相邻地垄沟皆不种庄稼。甲乙二人地头相连却并非心心相通,心生促狭时便会生出法子来互相消谴。
一日,甲耕田时犁铧被地里的石块硌折了尖儿,心下好不懊恼,还得再去街上铸一新的!顺手拾起石头扔到乙的地里。不日,乙赤足下田劳作,一脚踩在石头疙瘩上,怪疼的!当下心头一凛,看那皮肉似已流出血来。便把石头顺脚给扒拉到甲的地里。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担粮的四季过去。
某年,一队考古专家在此地经过,发现了甲乙两家地垄沟里的这块石头,鉴定结果为汉代一件珍贵文物。
且不说甲乙两家如何悔青了肠子,更重要说明此地真是有大片的古代汉墓遗址。村西的河岸上就有一座高于地面的*土丘。丘上几乎寸草不生,村里的小伙伴们经常在上面爬上爬下,以至于他们的裤子不知缝补过了几层,惹得我们的妈骂我们的屁股蛋子上肯定是长了牙!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土丘上何时出现了一个洞口还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小子最先发现的。我记得那个小子是个没妈的孩儿,胆子很大,性子很野。他指着坡上的这个洞口时惊呼之时,一大群孩子都围了过来。
十多岁的泥巴孩儿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但凡村里边有啥热闹事,你看吧,都是这一群毛孩子们在到处乱窜,他们会在唱大戏时挤满了戏台边角,放电影时占完了前排的所有的座位,甚至在农村人移坟时这种私密的事情上他们也要跟着探看完全过程。他们经常在一起比谁更大胆,打*半夜里去生产队的瓜地里偷瓜哪个能全身而退,哪个鸭子凫水一个劲儿在河里扎猛子更远。
于是,那小子开始表示要第一个钻进去,很奇怪!当时没有人反对,我们一个个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而不是恐惧。对阿里巴巴一样的神奇遭际更是充满了憧憬和期待,只是有点遗憾的是没有暗号和谶语。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充满黑暗而又漫无边际的路,结果是我们竟然钻进了一座古墓里!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味道,接近于长年无人居住的老屋里的散发出残破的腐霉的味道,那种感觉对于少年的我们来说根本无法用语言去述说,也许,神秘不可知的诱惑才是最确切的记忆。
开始是一段斜坡的路,需要我们蹲着才能通过,借着那方窄小洞口透进来的光亮,我们还发现一座被推倒的石门,上面刻有花纹和字,因为用手会摸索到。过了古门,可稍稍直立行走了,却有扑簌籁的灰尘飘落下来,好几个人开始被灰土迷了眼睛。又走了不知多大一会儿,那小子突然在前面惊叫起来,他说他摸到一个又凉又滑的东西!我们也蹲下来用手乱摸,却无人斩获。
阳光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看不清的谜始终雾一团似地在前方绕结成灰色的旋涡,黑色笼罩在神秘的轮廓之上,在未知的尽头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背上的汗不知何时吹干了,脖子上有凉嗖嗖的风在吹过,终于,有个冒失跟进来的女孩子哭出声来了。
于是,后队变前队,一群人争先恐后地从原路返回,从洞口钻了出来。坐在正午的阳光下,我看到了那小子手里握了一只形状若同鹅蛋的石头,也有的人拾了一把泛着绿锈的铜钱,那小子一上一下地抛着那石头蛋,对我们一伙说:哪个也不许回家跟大人说!
谁会相信一群少年会保持一个共同的秘密?最后还是那小子沉不住气,把我们偷偷钻进古墓里的事儿告诉了他爹。还展示了他捡回来的石头鹅蛋,我们村里的人都听说过甲乙两人乱扔石头的故事,所以,那小子他爹就揣着石鹅蛋进城了。现在我仍为我们村的人在那个吃不太饱饭的年代而感到骄傲,他们是那么的素质高,觉悟高,水平高。我们的爹妈从小就跟我们嘱咐:只要看见生人到我们的地盘上转悠就得跟着他们,然后报告。那小子他爹进城去了公安局,然后又报告了文管所,上交了那枚石鹅蛋。
第二天,来了一大帮人,住进了我们村,又照像,又测量。那小子和他爹成了被表扬的对象,县上还奖励他们家,问他们想要啥,那小子他爹说,*府要是不嫌麻烦,给俺家弄几袋化肥吧,听说这肥施到地里,庄稼会长得更好哩!
往事悠悠,云烟一般飘散。旧梦依依,难舍一段尘封的记忆。时隔二十年多年后,在宛地的博物馆,我再次见到了那枚玉石鹅蛋,它放置在玻璃展台里边,在红丝绒的底衬下,一束追光照射着它,散发着盈盈的光芒,那么温润又通透,那样深邃而温暖。一刹间,一大段熟悉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一道七彩的光瞬时照亮了我心底那群行将消失,越走越远的少年。
白兴雅,女,年出生,南阳市唐河县人。年至今在林州电视台工作。年开始发表散文《无花果》。年华艺出版社出版其散文集《城之内》。
家乡的清晨
王兴舟
我的家乡在太行山里,名字叫东坡。它北靠小寨坡,南倚椿树岭,东临东南坡,西面沿着山口出去,是一片较大的开阔地。村庄就座落在这个三面环山的山窝里,地势东高西低,梯田层层级级,漫坡高岗,树林遍布,是一个恬静安然的小山村。
这段时间,我因骨伤在疗养,人一闲了,便想起家乡,所以乘此闲暇回乡小住了些日子。这是我离开家乡三十多年来,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最为悠闲和惬意的一段时光。在家乡,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树,那么多的花,那么多的鸟,你用不着去寻觅,到处都是它们婆娑的身影,婉转的叫声和和翩跹飞翔的娇姿。这些天来,我都是在鸟啼中入眠,在雀唱里醒来,满脑子都是缤纷的色彩和悦耳的鸟鸣。在这里疗伤特别的好,白天搬把长椅在堂檐下,负暄闲读闲聊;晚上静夜里赏繁星满天,月明皎洁,十分的舒适与有趣。但最让我欣喜的还是家乡的清晨,清晨那满天的朝霞,清新的空气,弥漫的轻雾,还有那初初听来有点聒噪的鸟唱。
在家乡的这几天,每天清晨我都要出去小走,似乎有一种事物在吸引,瞬间成了我一件非常紧迫和必要的事情。从四哥家出门是条弯弯曲曲的水渠,这是红旗渠第一干渠的第二支渠的最末端。渠两岸树木众多,随着渠线蜿蜒,但以杨树为最,这些杨树亭亭而立,玉树临风,棵棵钻天似的笔直笔直耸向了天空,十分惊奇的是树树皆有鸟巢,成为每一棵树所共有的装饰,奇趣的很,有的树上还不止一窝呢!天刚破晓,喜鹊和乌鸦都在各自的鸟巢边撩开喉咙清嗓练声,枝上枝下跃飞不止,歌唱不歇,声音虽宏亮辽远,但有点细碎。我一路慢走过去,百鸟田野争鸣,大地一片和声,我淹在了这浓密的鸟唱之中,真是路有多长,这美妙的音乐就有多远。此刻,我感觉自己有点奢华,竟然独享这来自上苍的天籁,陶醉进大自然的音乐盛典中。
第二天,这是一个有风的清晨。我用夜里酝酿好的情思,早早的就把晨光扮亮了。我四处寻觅,看到风在树树木木间欢快地游弋,听到枝枝桠桠在风中发出与鸟伴鸣的窸窸窣窣的碎响。阳光从东山头上泻下来,村西的田野顿时明亮了起来。那青一块绿一块*一块红一块的田野,像倒乱了的染料瓶,色彩鲜艳得无法用语言来描绘,文字也苍白得令人惋叹。我沿着阡陌小径徜徉,麦田葱茏如画,那深深浅浅的绿,让风轻轻掠过,便恍若静湖微波粼粼,漾漾溢溢了,而这些细微的变化,没有丝毫的生涩与萧索,满是生机与活力。空气在阳光里透着氤氲的亮光,像片巨大的轻雾,缓缓地流动,山川遏制不住它的漫溢,一圈圈的涟漪,一缕缕的波纹,一道道的光影精巧又灵动,神秘而美妙。田野里几池小小的水面,也是那般的温煦静娴,像面镜子平滑光亮,听不到一点波动的声音,但鸟雀掠水成画,却惊扰了这方宁静与闲逸。柳树开始飘绿,杨穗已经落地,小草在角角隅隅绿嘟嘟地闹起来了,只是其它树木还在沉默。家乡清晨的田野,众鸟奔跃,欢唱着追逐,不顾觅食,只想歌唱。小麻雀总是成群结队的辄起辄落,翩飞如云。喜鹊登枝,满树都是,他们从这枝缘到那枝,从这树飞到那树,呼朋唤友,比着嗓子劲歌。我立在树下用少时的小伎俩仿着鹊唱,它们听后便都停止了嘶鸣,一起朝下瞅着我,不停地把头摆来摆去,有点惊奇地看着陌生的我,临场像是惊恐模样,那么的谨慎与羞涩,先是嘈嘈切切的私语,随之与我和鸣起来,而且动静比先前更大,摆出竞技的态,招来更多的喜鹊加入,顿时便喧闹成戏,简直如进了劲舞热歌的厅堂。鹧鸪与喜鹊相比要沉稳得多,老学究似的拖着嗓子,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像吟诵一般的叫着,不但节奏明显,听起来还是那样的合辙押韵,而且持久不息,一点也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还有几种叫不上名字的鸟儿,羽毛光亮华美,它们不时炫耀地张扬着双翅,把羽光绽放起来,在天空中唱着歌儿飞翔,璀璨成美丽而耀眼的花朵。
在家乡最后一天,我起的特别早,夜雾尚未散去,晨光像牛奶漫洇,泛得天空已是柔柔白白的了。我脸未及去洗,便直奔小寨坡了。我走的很慢,分分秒秒都在拾取着鸟唱与鸟影。鸟声如雨,密集得淅淅沥沥,尽管鸟叫的音色各种各样,有宽亮,有窄高,但喧闹起来也是难分伯仲,不辨彼此,就像众珠坠盘,满是清脆,十分的醉人!我多想用手机捕捉几处喜鹊登枝而歌的镜头,无奈终是不能成功。山上依稀成林的小树还在,新树不多,多数还是自己熟悉的老树,仍在蹉跎着岁月,儿时在其上攀来攀去玩闹的情景犹在眼前。
从小寨坡跟走过去,便是井沟村。井沟是家乡的一个自然村,因井多而名。我两年的初中学习生活,就在这村中央的古庙里渡过。寻幽访旧心思的弥漫,使我特意走过古村古巷古井古院,到达学校旧址时,陈迹已是了无纤痕了,现在已成一座崭新的庙宇,大门紧闭,喜鹊麻雀灰鸦等等落满了房坡和墙头。但周围的境况依然如故,绳痕累累的古井,供人凭吊;石雕砖雕木雕,记录着失去的荣华;石房石街石墙,也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比过去更加的破落和陈旧了。我绕到校后那片核桃树林,当时浓荫密匝,阳光细碎,鸟唱虫鸣,很是吸引我们在此晨读、自习和作文,现在几棵老树犹在,比那时高大了许多,但也沧桑斑驳了许多,地面上堆满了杂草、枯枝和粪物,脏乱的不像样了。我走近时,几群正在晨光里欢唱的鸟儿,訇然腾空飞去,纷纷落下些干枝残叶。我的心情此刻突然落寞了下来,心中扩散着莫名的惆怅,也微微有些哀怨了。过去这个千口人大的村庄,我穿街走巷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只是在村的边缘才见到一老一少在砌红薯苗床,但老的叫不上我的名字,少的我又叫不出他的名字,在家乡我已然是异客了,真有让人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尴尬。当我向他们请教鸟雀之学时,少时学校周围的上空,成群的鸟儿正在翩翩而飞,叽叽喳喳的声响很大,这些顽皮的小家伙,竟然排着某种方阵旋着圈儿萦回,或在不断变换着队形行进,形成一个很大很美的图景。这些鸟儿快活的不得了,或衔花或穿云或梳风或唱歌,可以看出他们比现在的我要快乐的多,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感到幸福的我都幸福。这一老一少还在不停地向我讲述着这些鸟的每一类的名字和习性,传说和故事,以及叫声的特点和不同。此时,我抬头望天,天上云彩几朵,在晨风里挤挤抗抗正簇拥在我的上空,鸟儿们在云里不停地穿梭,扯着霞光做背景,做着它们快乐的事情。
从家乡回来已有一些日子了,家乡的一切,特别是家乡清晨的霞光、云影、鸟鸣等等,都在我的心灵深处镌刻得很深很深。我喜欢鸟,喜欢有鸟的城市,更喜欢有鸡有鸭有牛有羊有猫有狗,更有鸟鸣的山村。这些天来,感谢家乡给予我这么多的惊喜和感动;感谢每早醒来家院周围那些树上墙上房上为我热情鸣唱的鸟儿,感谢它们始终让我处在诗情画意的浸染中,好似我正在经历的这些小苦痛,就是人生某个阶段的一种刻意的铺垫和安排,让我发现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的早晨,竟是这般的诗意与美妙!我记得离家时四嫂告诉我,天暖了,会有更多的鸟儿飞回来,*鹂鸟在四月,百灵鸟在五月……家乡这些知名和不知名的鸟儿,像小精灵似的,扯起我漫天相遇相知相恋相亲的缠绵,鸟儿尚知回归,我不知何时还能在春天里静聆家乡的鸟鸣?此刻,所有的心愿只能融一朵尘梦莲心,倾醉我所有期盼,在乡愁里,婉约成一帘细细碎碎的心念……
王兴舟,笔名东坡石,男,年12月出生,系河南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作品集有《月舟集》、《贮云集》、《那时花开》、《太行风土小记》等,先后连续三年荣获河南省报纸副刊作品一等奖,蒲松龄文学奖散文集一等奖,蔡文姬文学奖散文一等奖等,被中国大众文学学会授予“德艺双馨优秀作家”称号。
桃花流水
刘剑昆
山水相依,山有了水才有灵性,桃花洞那酣畅淋漓的流水让南太行的灵性肆意挥洒起来了。
我到过的名山大川算起来也不少,但那些在我多是走马观花,记忆中没有激起多少冲动和波澜,而当我登上如隐士般蛰居在南太行峡谷里因水而秀的桃花洞时,我的心弦终于匍匐到了大自然惊世骇俗的乐章上。在这里,在风雕雨塑的山石中,在汩汩滔滔的流水中,在悠悠扬扬的飞瀑中,人尽可以聆听天籁而忘我,心尽可以坦坦荡荡地躺在返朴归真的世界里,触摸高天上的流云,惬意地感受流水或端庄或恣肆的形神。
桃花洞的风景以三九寒天开桃花的桃花洞而得名,但那稀景罕事少有人能见,桃花洞其实是个水世界,见得多的便是那淋漓尽致的水景。
桃花瀑布当是桃花洞风景的极致。桃花谷这琼浆玉液般的的流水是从哪里来的?让自己的身心暂且从流水笼罩的世界里跳跃出来,穿过石板房错落有致的桃花洞村和村里彼此应和着的鸡鸣声,在葱郁的山林陪伴下,循着水声走过一段盘山路,便可望见一道白练从天幕上垂落下来,隐没在山谷中,那便是桃花瀑布了,有了它便有了桃花谷的流水。
愈走近它,愈可见它神韵。走近些,两侧刀劈斧削般的山崖肃立着,好像在谛听着那白练与山风和鸣的曲子,那神态似有曲高和寡之意,又仿佛有潜心揣摩、曲终顿悟之势;再近些,可见白练是从数百米高处前伸的峭壁上垂落下来的,白练的内侧是凹陷的山崖,整个山崖的形状像多半个瓮,此刻,那白练逐渐变化得如丝如缕,如绢如纱,在空中潇潇洒洒地飞扬着神采,自然流畅地变化着韵律,风情万种的瀑布和它下面的碧潭构成的景致犹如一位白发仙女在她的玉盆中浞洗着她的秀发;被水的激情鼓动着的脚步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瀑布下面,我抬头极目向上望去,悬挂瀑布的山崖好像缀在了天上,高天上流动的一朵朵白云在山崖上一下子都变成了莹洁的流水和飞散的珍珠倾泻了下来,飞瀑在阳光的伴奏中在空中幻化出一波又一波的飞虹,之后又飞珠溅玉般地在崖下碧潭的水面上和潭边大大小小的岩石上敲打出一串串快活的音符,偶尔山风也来伴舞,刹那间就把飞瀑本该敲打在潭这边的音符赶到了对岸,有时又突然把飞舞在空中的音符粗暴地裹下来,摔在人的脸上、身上。
我不知何时张开了双臂,接受着九天之水的洗礼,放开喉咙同山、水、风、天应和着。我的心不能自抑地脱离了躯壳,跳进了瀑布下的碧潭中,化作一条鲤鱼快活地游来游去,突然间又跃出水面,化作一只云雀溯飞瀑飞身而上,衔住空中飘动的纱、绢、丝、缕和飞散的珠玉在风中疯歌狂舞,转瞬之间又化为一只苍鹰,冲出山谷,兀立群山之巅,继而又翱翔于青天,观宇宙间风尘翕张,沧海桑田。
这时候,我心里豁然闪出了一点灵光:这桃花瀑布莫非是大自然中知悲知欢的歌者?抑或是天地之间狂傲不羁的舞者?它是何时成为歌者和舞者的?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还是女娲补天之后?
这桃花瀑布宛若一位玉女在不舍昼夜地弹奏着一把夺*摄魄的琵琶,它把人能感知的五音和人所不知的大自然韵律巧妙自然地连缀起来,为天地之间的生灵演奏着一支永恒的旋律。没有了这支旋律,生灵会失去活力。
刘剑昆,红旗渠建成之年生于林州轿顶山下的小山村木皂寺,是红旗渠畔的幸运儿。小时候,坐在村头的碾盘上看星星和县城的灯光是最美享受,到县城书店看书买书是最大梦想。成长中钟情于文学,并被被文学牵着从事新闻事业,年到安阳日报驻林州记者站工作,长篇通讯《一路豪歌出太行》《红旗渠走上百家讲坛》和散文《青春无悔》《桃花流水》等为其代表作。
何处得来?
原绿色
何处得来?
年金秋,几个文友在林州*华山发现大批古代精美石刻,引起一时轰动。同年10月16日,林州市作协组织作家们走进这一片石刻群中举行“金秋朗诵会”,伴着高山流水咏诗诵文,高谈阔论,然后集体欣赏古人留下的这些石刻。在所有的石刻中,“何处得来”是最后一个看的。我不懂书法,从我外行的眼光去看,历经岁月风霜的洗礼,字体已经沧桑古朴,模糊到与山石浑然一体,也看不出特别的精妙来。何况,论意境,和周围的石刻相比,似乎也太过直白,文艺范儿不足。比如高台上的“山中天上”,配上旷远幽静的自然景,多有境界;流瀑中的“漱石”,让人想起《世说新语》中的“漱石流”,多么雅致;“燕石”,即便不知道《山海经》里“言石似玉,有符彩婴带,所谓燕石者”,也能感觉出一种文学的美来;就是“弈碁台”、“坐处”、“飞雪亭”等等,也让人觉得恰如其分,雅俗共赏。可偏偏散文家王兴舟煞有介事地对作家唐兴顺说,这四个字恐怕和欧阳修有关。张国生急口接上说,《宋史﹒欧阳修传》中有宋仁宗著名一问“如欧阳修者,何处得来?”翻译成白话就是“像欧阳修这样的人才,到哪里去找啊?”王兴舟沉思一下说,欧阳修在滑县做通判时,骑毛驴来林州,走到东姚遇大雪,曾经把毛驴寄存在东姚呢。会不会是欧阳修自己的字,或者别人为记欧阳修来*华而题的呢?
这四个惨淡的字马上在我心中放出光彩来!在交通不便的古代,*华山已经是一处自然与人文交相辉映的圣地了,赵武陵王在此召开过秘密的“胡服骑射”会议;金代文坛大家王庭筠在此隐居,开创过*华书院;金代文坛盟主元好问和明末清初书画大家王铎都曾在此咏诗作画;三国时曹丕曾在此登高望远;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曾游历到此。虽然还没找到欧阳修到过*华的确切文字记载,但和安阳籍三朝宰相韩琦私交甚笃,曾经为韩琦写过《昼锦堂记》,以欧阳修的境界和情怀,在滑县工作期间来*华山大有可能吧?
很多人都在畅想这一片石刻从何而来,是一个一个积累起来的,还是集中创作的,会不会也像今天的“金秋朗诵会”一样是古代的一次文坛盛会留下的杰作呢?我却完全被这四个字吸引了。一块巨石上只有四个字,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给人留下了巨大的联想空间,难道这“何处得来”石刻真的和宋代大文豪欧阳修有关?
从侧面打量,这一块数百吨重的银晶岩巨石,恰似被两个乌龟状的石头顶着,形成一个天然的石门,人可低头侧身走过。旁边立有一块儿刻有“阙”的石碑。*华山风景区主任靳林峰告诉我,古时候,登*华山需沿河而上。有记载说,过石阕即到觉仁寺,这石门洞可能就是“石阕”,古时候登*华山的必经之路呢。细看,东面乌龟石背上还驮着一个小乌龟石,惟妙惟肖。两块儿作门柱的乌龟石好像和山本身连着,是一体似的,至少石材一样。唯有这块儿刻着“何处得来”的银晶岩巨石是独立的一块儿,和山体的石灰岩也完全不同。是说这块儿银晶岩巨石何处得来吗?似乎也合乎此情此景。是说*华山这样“天开图画”般美妙的自然景观哪里得来吗?似乎*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景也配得上如此浪漫豪放地向天一问。是欧阳修自己真的来过,在此留下的墨宝吗?从不留落款看,是不是欧阳修对表扬自己的话不好意思署名,似乎情之所至也言之有理。是后人婉曲地记述宋仁宗破格提拔欧阳修的美谈吗?从内容上看,确也密不可分,让人想入非非。是哪位贤达借宋仁宗的话感慨自己“怀才不遇”的情感吗?已经无从考证了……
搜索《宋史欧阳修传》,了解欧阳修的一生,才知道欧阳修不仅是我印象中的文学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治家,一个难得的复合型人才。他才华溢,刚正不阿,敢作敢说,深得宋仁宗喜欢,也树了很多敌人。知制诰这个职位本来是需要考试才能任命的,宋仁宗了解欧阳修,破格提拔他做知制诰,有人提意见说“不合规矩”,仁宗就对左右说了这句名言“如欧阳修者,何处得来?”
我们常常感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宋仁宗这个皇帝却问官“何处得来?”不仅说明他思贤若渴,“不拘一格用人才”,也说明“千里马”委实难得呀!其实,如果我们时时事事都问一句“何处得来?”用这种反思性思维去做人做事,便不会沉浸在抱怨中,就会回望来路,寻找出路,珍惜机缘,努力奋进,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孟子有句名言,“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不亦乐乎?”我做校长,经常感慨天下英才“何处得来”?所以我和老师们在工作中善待每一个孩子,生怕误人子弟,确也其乐融融。
在我思考这个话题的时候,林州文友告诉我,*华山淹没在荆棘丛的“飞雪亭”遗址找到了。我明白,每一个石刻都有它的故事,尽管我可能永远弄不清楚,“何处得来”终归是有来处的。
原绿色,河南林州人,中国中小学教育领*人物,河南省首届最具影响力校长。
天书郭成林
我小的时候村里还没电,照明用煤油灯,也只在吃晚饭时,萤火虫大的灯头晃一阵。有月亮的那些天,哪怕才到初七初八,夜晚都不点灯。所以从天黑到睡觉这一段都在街上。
街上总有很多人,挺热闹。说闲话,道古今,天气庄稼,家长里短,一直坐到更深夜凉。
说够了地下说天上,仰起头来看星星。好像认星星是挺重要的事,长辈总指点着讲,教我们星名和位置。凡叫出名字的星星都有故事,这故事那传说,都在长辈肚子里装着,讲不完。我们在地下听,星星们在天上也听,挤眉弄眼的。星星实在密,满天空挤不下。不时有一道流光掠过头顶,是哪一颗被挤出来了,要不就是挤得太紧一个角碰撞掉了。
从父辈口里,知道了北斗星,南极星,还有什么参昴星,什么耧斗星,水平星,太白李金星,还有什么吃嘴星,老牛星。有些是名字重了,混了,那北斗星有人就叫它杓斗星。说得最多的是牛郎织女,今天讲了明天还讲,伯父讲了叔父还讲。说到银河,像极了村南的淅河。这时分,哗哗水声在静夜中更显响亮,一时弄不准声出何方,是村南的河水还是头顶银河的水声。
指认某一星团不难,群星组成的形状一望而知。可要从形状相似,亮度相当的星星中找出一颗,说出它的名字,这就难,比去晒谷场上找一颗加了记号的谷粒还难。长辈讲了几遍就烦了,我们也学得聪明起来。他问记住了吗?叫什么,在哪里?赶紧作心领神会状,说看到了,记住了记住了。总不能叫你上天去指给他看吧,就蒙混过去了。所以直到现在,要指认很多星星我都不会。不过现在天上也没几颗星了。
星空中那么多故事,家乡农民说起来,总加入自己的理解,使之乡土化,也更生活化。他们说,牛郎织女成婚后,天长日久,新鲜味儿过去,难免磕磕撞撞。再有了儿女,织女顾了织布顾不了灌园,揪这头丢那头。有一日,牛郎下地回来,饮好了老牛,进屋里吃饭,见还是冷锅冷灶,不由满肚子火,说了粗话骂了娘。织女还在织布机上忙,觉得自己也没闲着,自然要顶嘴,吵来吵去,终于动手。牛郎摘下牛轭就砸,织女则掏出织布梭就投过去。
说到这里,长辈指看天空,那紧靠织女星的是牛轭星,牛郎力气大,牛轭眼看就砸到了织女,好险!织女毕竟身单力薄,那梭子星离牛郎星就远一些。我们顿时隐约听到织女在嘤嘤啜泣。想到村里两口子打架,正是这般情景。好在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地下天上同样道理,用不着好心的嫂子去劝架说和了。这故事,与我后来课本上读到的大不一样,但我宁可信其有。我们这儿的牛郎织女就这样。
七月七夜晚,村子里总笼罩着点神秘气氛。我们被告诫,不要乱跑乱叫,不要去葡萄架附近。那是大姑娘小媳妇的地方。禁令迭出,叫人莫名惊悚。我们好奇地在墙角仰望,星星稠成了一锅粥,仿佛都在窃窃私语。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后来知道,这是牛郎织女在银河上见面的日子。他们会说些很亲密的话,小孩子是不宜听到的。还说喜鹊都上天去搭鹊桥了,我想了想,不错的,这一天喜鹊见得是少,原来都去忙这个了。
我们从不把月亮当星星,它那么大,除了太阳数它大,耀眼明光,自然不能算星星。故事自然应该多。那巨大的猴子,垂头打瞌睡,永远没有睡够的样子。那嫦娥,走出堂皇的宫殿,抱着那兔子,看吴刚砍桂树,一斧下去,砍出的豁口又长起来。从远古砍到现在,还得继续砍下去。也只能这样,砍倒了桂树就作难了。虽然小,也粗知男女之大防。在街头边跑边喊,“小子跟妞子耍,变白马。”不是玩的。
农民毕竟是农民,说来说去要说回种地。长辈教我们从天象知天气,知农事。很多农谚与星星有关。星星特别稠密,近些日子不会下雨。星星都瞌了,明天要刮风了。“天河掉角,烧吃毛豆角”,说的是秋天到了。“参不落,地不冻,有麦子,只管种”,说的是农事。
伯父重视教育,还考查我们的想象力。问满天星星象什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说像满天炒豆子,还崩开了花。有的说是一口大锅,里边是炒熟了的芝麻,真香。伯父不置可否,稍停再问月亮像什么,答起来更是五花八门。有说像缸口像井口,有说像烧饼,有说像西瓜,伯父听着只叹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想叫说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叫我们都很泄气。“光知道吃!你们这一干子呀,看来点不得一个翰林。”
我们不知翰林是哪两个字,是什么东西。伯父读过点私塾,既然他这么说,那翰林定是很好的。后来我也读书了,偶然见到李白的诗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伯父是想叫我们往这高雅的方面靠一靠。但我更感冤枉,我们见过碾盘磨盘,哪儿去见这白玉盘?------直到现在,这白玉盘终于没能见到。我并且很不服气,李白既然会想到这白玉盘,自然见过,说不定家里就有,甚至有点恨恨有点快意地想,他家成分肯定不低,怕敢会是地主富农罢!
多年过去,儿时在村上街头,在打麦场上望星空的场景还常常忆起。星星,是写在天幕上的文字。星空,是我的启蒙读物。看星星,记星名,是我的最初功课。曾见一幅插图,画面上圆月当空,满天繁星。我说这作者缺少生活。人问何以见得?我说有一本书我读过,叫天书。
郭成林,男,林州市退休教师,散文、小说散见于多种报刊。
飞鸟
郭玉凤
这是暮春,在日复一日不起波澜的生活里,季节的变迁在我们的印象中,已经平淡得模糊了姿容。心,静止地老去。只是在某一个偶尔,突然地想念遥远的山石和泥土。那么,就这样与一群朋友相伴,小小地出逃一次吧。
天平山离我们并不遥远,想不出名字的琐碎却让我们与它一别经年。这里的阳光慷慨而温柔,照在灰白的路上,泛着纯净的光芒。经过冬天和春天的休整,各种各样的灌木和草儿按照它们的规则,错落地站在路旁,在微微的风中挤挤挨挨地笑闹着。拾级而上,不时会遇见不知名的小花,它们或是巴掌样的一丛,或是指甲般的一两朵,在路的转弯处,在草丛的背后,仰着灿烂的小脸,点亮我们色彩单调的视野。
同去的老师们说,我们走的这条路,是我们的先人为了生计而开辟的。我们的心里,就有了些许悲壮的情愫。那一级级石阶上,踏碎过多少艰辛,迎接过多少曙光。路的一侧有间小小的石头房子,草做的屋顶有些破败,甚至有几束细细的阳光从缝隙里挤了进去。木质的两扇门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没有人知道,这把锁有多久不曾打开了,它的钥匙,大概早已被房子曾经的主人丢弃在不知名的石缝中了吧。我把脸贴在门缝上,使劲地望向那些黑暗,循着阳光的方向,岁月里那些苦难的尘烟湿了我的眼睛。
在山壮实的腰间,找一块平整的石头,歇息一下因久未锻炼而酸疼的腿脚,从山的另一边吹来的风,带走了我们脸上的汗珠。我们的对面,是一座直立的山峰,黛黑的山体,散发着淡淡的沧桑。风雨的侵蚀,让它从上而下呈现出清晰的层次,宛若一件高贵的长裙——我愿意将它想象得柔情一些,以尽可能地抹去时光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座山峰的腰间,生长着一蓬一蓬的植物。一定是哪只飞鸟,遗落在它的裙褶里一粒又一粒的种子,才有这样旺盛的生命凌空起舞。我不知道,在无时不在的抢夺里,这些植物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用微弱的根须抓住本已贫瘠的土壤,绽放出生命的浓绿。一只飞鸟在一棵小树的枝头上心无城府地站着,我听不到它的叫声,但我分明感到了它警惕的眼神。是我仰慕的目光惊扰了它们宁静的生活吧。也许我的脚步永远无法登临那样的险峻,那么请让我的心再一次触摸这些生命的高度,纵然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转过一个平常的弯,在豁然开朗的一个山坳里,大片烂漫的花朵让我们的心也缤纷起来。那些在山下早已败了的花,原来躲在这里。一树树白的、粉的、紫的花朵,热闹地站满了整个山坡。被城市风光染得苍白的肌肤,也让这些山风陶冶过的花儿映照得生动起来。穿过这些花的海洋,就来到了天平山的顶上,只有三口人的村庄,也是我们期待已久的烟火人家。
朴实的老人家中,被数不清的炊烟熏得漆黑的小小厨房里,烧着旺旺的柴火锅。捞一碗亮白的手擀面,就着老人的热情和山中纯洁的空气吃下去,是无法比拟的可口与香醇。一只温顺的花猫在我们中间跳来跳去,然后静静地坐在老人的身旁,用明亮的眼睛望着我们这些陌生的客人。诗文中的田园生活于他们而言,也许一点也不浪漫,只是我们心中的某个地方,会在这样的瞬间,被这样的烟火人家打动。要走了,老人像送远行的亲人一样,与他不知姓名的我们道别。走了好一会儿,回头看看,他还站在山顶,像一面寂寞的旗。
路是先人的足迹,每一次重温,都会有新的感动升起。做一只自由的飞鸟吧,在飞过那些山和路时,留下些种子,带走些生机,那么,不论是暮春还是初秋,生命会在每一个季节里,摇曳生姿。
郭玉凤,生长、工作于林州。行于路,文为友。看世间山高水长,品文字悦心展眉。
生活的坚硬和柔软
李爱红
以前写文章总喜欢署名“边缘人”,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后缀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我不置可否。当我读了阎真的《活着之上》之后,终于找到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纠结和痛苦、挣扎与执守、突围和迷茫、安静与对峙。原来有这么一群人和我一样生活在清澈和污浊的临界点,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尘俗漩涡,又清醒地奋力游回到那一方净土边缘,在失去自我和找到自我之间疲于奔命,痛悔自己的世俗,又感动于自我的艰难救赎,在他人理解不理解的困惑中,自觉边缘化了自己。
初读阎真的文字,实在觉得不美,琐碎平淡,等读至书半,却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和作者重叠的一个“我”:拙于世事,也曾努力融入尝试,但终归还是保全了羞怯而纯粹的灵*。“生存是绝对命令,良知也是绝对命令。当这两个绝对碰撞在一起,你就必须回答,哪个绝对更加绝对。”我们既要追求自我人格的独立,又要妥协于生活,不屑于蝇营狗苟,却又艳羡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成功,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徘徊犹豫,拷问审视,这样的活着注定是沉重的、矛盾的。
文中主人公聂致远一直活得慢半拍,和同窗蒙天舒相比,迟钝、狼狈甚至有点儿窝囊。可随着他一次次在规则和陋习面前始终抱诚守真,坚守着知识分子最后的道德底线,让我理解、同情并心生敬意。主人公的个人遭际,作者最朴实地真实再现,不粉饰不矫情,却让我们心酸以至于读着、笑着、哭着。尤其是聂致远寒假之前苦于不能空着手回家过年,想钱想疯了,灵*出窍,准备去门头村搜罗一两张曹雪芹的字画,骑单车出门蹭在冰凌上摔了一跤,当他寻找未果,缩了肩走在阳光明晃晃的雪地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想偏了。他在想当年的曹雪芹为什么不对生活稍做让步,把内心的原则软化一下?为什么要对生活说不?“曹雪芹太骄傲了,内心也太强大了。他是生活在别处的人,世俗的眼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选择了背向主流社会,背向荣华富贵,背向人们所仰慕和渴求的一切。他的选择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心灵的理由。清高和骄傲摧毁了他的现实生活,却成就了他的历史形象。这其实也是中国所有文化名人的共同选择和共同命运,”聂致远在寒风中流下了泪水,那一线温热就变成了一线刺痛。
无数次,主人公在金钱和权利面前疲于应付却又始终恪守道德底线,他的挣扎、无奈我们感同身受,深为震撼。财大气粗的孟老板想让聂致远为他写家族史,当他阅读材料时知道孟老板爷爷当年的公司“满洲制铁”,曾跟日本人合作过,他拒绝了对方的一再加码,与十万块钱失之交臂,甚至对方连回程车票都不再为他购买,他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买到一张站票,候车室等了七个多小时,又铺张报纸在车厢连接处坐了十个小时,才回到北京。他拒绝的恰恰是他急需的,但他还是那样做了。读完那一章节,聂致远原来犹犹豫豫、想多于做的畏缩形象在我心中骤然高大起来。
阎真——言真!作者把我们窝屈于心、唯唯诺诺、避重就轻的困惑、不公、牢骚、不满,平白直叙、真实再现,对善于钻营的蒙天舒、主张把知识转化为生产力的郁明、以及为了给家里有点背景的范晓敏高分数,从院长、书记到各位老师们在一张无形的的大手操控下,主动被动地、心照不宣地进行着一场不公平的评判。我们活在其中,愤愤然,想当然,最后熟视无睹,因为我们知道自身的渺小,不足于螳臂当车,“司马迁、曹雪芹,他们是来给人瞻仰的,不是来给人效仿啊!”可是字里行间,我读出了一种从未停歇的抗争、从不妥协的倔强,从不同流合污的清高。当聂致远在学院派系之争中意外被评上正教授,首次参与职称评审,几个评审委员定夺名单的过程,让我想起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个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地被掂来放去,去留就在别人一念间。聂致远在二十多年的攀爬中,终于有了一次用小小的权利去改变另一个小人物命运的机会,如此纯粹,如此怜惜,算是对自己多年来仰人鼻息,屈伸不得一个小小的回报吧。
阎真说:“知识分子,除了活着,还应当有“活着之上”的部分,还是应当坚守某种信念和使命。”想起《南渡北归》中,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路南行,随身细软或丢失、或丢弃,却把研究资料视如珍宝,始终随身携带,他们饱受战乱、病痛没有哭,听到寄存的珍贵资料毁于一场大水之后却抱头痛哭;金岳霖面临日机轰炸,为躲警报丢失辛苦撰写的文稿,捶胸顿足之后从头再来,等到完工已是七年之后了。那一代文人身上的纯粹单纯如今还有吗?我想应该还有,尽管我们囿于体制内外,同主人公聂致远一样在夹缝中生存,偶尔庸俗于现世,偶尔被现实所伤,但只要我们始终保持个体的独立人格,坚守一方精神净土,就为自己赢得了“活着”的尊严。
鲁迅去世八十周年忌日,有好多朋友转载或撰写纪念文章,有朋友写道:生活需要斗士,更需要适宜斗士生存的宽松土壤。我想,在那个时代能保持个性独立是多么勇敢的坚持!活着之上,我们该坚守什么?遗憾的是,我们总是如此迟钝!生活的坚硬和柔软,我们的呐喊和孤独,冰与火的交淬,短暂迸射的火花,总会让我们在如蚁挣扎的卑微匍匐中,有了一个坚持的理由和力量。
“生活需要斗士,即使斗士生存的土壤如此贫瘠。”当我留言,心底刹那间涌起波澜。我们改变不了多少,至少一直坚持着该坚持的,影响着能影响的,就很好!
李爱红,笔名远萍,林州市西街学校教师,林州市作协会员。喜欢在安静而丰富的文字里寻求禅心和定力。
金刚无言,爱有声桑强华
年,《金刚1》火遍全球。三个小时的奇幻旅程,我被深深的牵引着,冒险,恐惧,感动,激愤,流泪……
故事讲述了年的美国,一名勇于探险的电影制作者率领摄制组到荒岛拍摄,他们遇到了恐龙及当地土著人的袭击。万分危急之时女一号“安”一声尖叫唤来荒岛霸主——金刚的回应。这只巨大无比的猩猩隆重登场,主角连凶悍的恐龙也惧怕它几分,却偏偏钟情于安。其后无情愚昧的人类将金刚由荒岛带回纽约,金刚的悲剧命运开始上演。
金刚,一只巨兽,一只太平洋荒岛上孤独的大猩猩,因为安的到来唤起了它爱的激情,却也成为它的生死劫。当安陷身丛林面临种种危机与怪兽时,当安被恐龙追赶又一次次坠入悬崖时,是金刚挺身而出,救安于危难之中。但令人感到可恨的是,人类并不理解金刚,反而认为它的存在是人类的威胁而不择手段地要置它于死地。最终,尽管女主角拼命地呼喊:“NO!”但仍旧无力挽回金刚的生命,在重重飞机炮火之下,爬上帝国大厦的金刚却以最悲壮最顽强最令人痛苦的结局坠下了足足上百层高的帝国大厦……
在常人眼中,动物或许根本没有爱的权利和机会,但是金刚做到了,它把对安深深的而又难以表达的爱表现地淋漓尽致,感人肺腑。有人说,它是为了美人而死的,但是我认为,它的死是爱的悲剧。野兽爱上美人本身就是无奈,但是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难以抉择的,更何况是动物与人之间呢?影片中,金刚没有只言片语,却用强大的力量捍卫着自己的爱情。它对安的爱超乎了它的本性和能力,它为安所牺牲的不只是精力和生命,更是那非凡的锲而不舍地追求。英雄被美人折服,金刚也因温柔沉醉。当金刚带着安爬上帝国大厦把深爱的姑娘放在手心,一同享受着刚升起的太阳,那是多么美好啊!可惜,再美的镜头终有消释的一刻,再美的温情也有逝去的时候,金刚落泪,姑娘落泪,观众落泪,人兽之间无奈的忧伤与悲情荡气回肠,至今荡漾在我的心头。
安,一位柔弱的女子,是她的美丽温柔敲开金刚的心扉,融化了金刚的刚强与血性,没有语言,仅有的目光、动作与柔美足以抵达金刚的灵*深处。当她一袭白裙,无力地看着金刚被人类的文明逼死的时候,当她泪流满面迎合着金刚深情的目光的时候,当她试图以弱小的身躯想保护金刚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感动,什么是执着,什么是无助……
回忆满天飞。金刚的霸气,恐龙也忌惮。然而,野兽爱上了美人,敢于与世界为敌。为“爱人”勇敢赴死的金刚,比一些人类更懂得爱的意义。爱,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力量,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只要有感情,可以为爱付出一切,不求回报,不问前途,只为对方的需要,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抚摸,都是灵*的召唤,牵引灵*走向灵*。
金刚为爱尚如此,人亦该如此!
《金刚1》让人泪目。
时隔12年,《金刚2》终于上映。带着《金刚1》中的心酸与无奈再次走近金刚,推测着十二年后金刚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震撼与心灵的悸动?也许,是续前世的人兽情缘;也许,是谱写王者归来的荣耀;也许,是人间大爱的传承……
《金刚2》讲述的是上世纪70年代,一支集结了科考队员、探险家、战地摄影记者、*人的探险队,冒险前往南太平洋上的神秘岛屿——骷髅岛。然而,他们用最具杀伤力的炮火惊扰了岛上之神——史上最大金刚。经过一番惨烈的激战之后,探险队员散落在了岛屿各处。此时,队员们才意识到这次探险并不是一次单纯的科考任务,而是去探索怪兽存在的证明。随着剧情的推进,一步步揭开了金刚的面纱。原来,在这片与世隔绝、恐怖阴森的骷髅岛上蛰伏着更凶狠残暴的怪兽,这些无数怪异的史前生物时刻威胁着整座岛屿的生态平衡,威胁着岛上原始部落人类的生命,而金刚正是骷髅岛的守护神。
近两个小时的骷髅岛之旅,与《金刚1》相比节奏更加紧凑,暮然出现的那些巨型动物、巨型金刚、巨型蜥蜴、巨型蜘蛛等,带给人的是恐怖,是尖叫,酣畅淋漓的感觉不得不让人为好莱坞大片叫好。
看《金刚》,是一种视觉的享受,更是心理的挑战。本片以刚结束的越南战争为背景,也是有一定的反战意义。固执的上校,开始极不情愿的从越南撤兵,登上骷髅岛遇上神秘的大型生物后,无疑把这里当成了另外一个战场,嘴上虽然不断重复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实际上又不断把手下的兄弟送上去当炮灰。这正是一些人对现代文明极其自负的真实写照,认为人类霸权不容挑战,毫无畏惧自然之心,最终的结果就是以失败而告终。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影片中扣人心弦的金刚与美人,触动着观众最柔软的情愫。金刚与美人短暂的交流,尤其是在解救美人的时候,巨大的手掌深水捞起,万千关切与疼惜瞬间化为绕指柔。此时此刻,美人掌中卧,世界已无关。温情的画面再次戳中泪点,让人潸然泪下。这与金刚凶悍、丑陋,不,是英雄、伟大的外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归宿感。
从《金刚1》到《金刚2》,人类的无知与愚蠢让人爱恨交加。而金刚的爱,由人兽小爱变为人兽维护自然和谐、生态平衡的大爱,让人不得不对金刚肃然起敬,同时也是对生命、对环境、对自然万物的尊重。尊重自然法则就是尊重生命与生存!大自然不容亵渎,善良不容质疑。金刚作为异类,它原始的善良与纯粹的正义让人钦佩与感动。“金刚式”捶胸呐喊是两部影片的经典,凶猛的怒吼让人不寒而栗。金刚捍卫的是丛林法则,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捍卫社会法则?
金刚无言,爱亦有声!
桑强华,女,林州市六小副校长,林州市作协会员,曾在《河南语文教学》《辅导员》《河南青年报》等发表文章。
雨天,适合怀念
郭强
与很多人一样,我也很喜欢雨,尤其是春雨。每逢雨天,总会或听、或赏,或雨中漫步。
今天,又逢春雨。这不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我又一次走在雨中,漫步公园,追寻,怀念。
初春的公园,在微雨的洗礼下焕然一新。那垂柳的嫩芽,晗首低吟,颇为娇嗔,雨珠儿轻拂过她的叶面,无声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可爱的酒窝儿,然后,渗进泥土里,滋润着大地上新的生命、新的希望。那桃花、迎春花、玉兰花……白的白,*的*,粉的粉,开得正绚烂。若是晴天,此刻定是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一些调皮的花瓣儿,正与雨滴嬉戏,摇曳雨中。那雨中矗立的石桥,静卧湖面,被大自然的馈赠冲洗的新如墨色。还有那长长的甬道,仿佛铺就了一层薄薄的水苔,湿润而不泥泞,静静地漫步其上,无比唯美、浪漫。
朋友说,雨天,心情也容易潮湿。是的,今天雨中漫步,心情是异样的。
雨天的公园,人疏,景幽,雨长,适合回忆与思念。没有撑伞,在微雨的轻叩中,任思绪纷飞……
去年的春天,也曾漫步公园。只是那时晴朗,还有父母相伴。清晰的记得,在一片桃林中,花儿开得格外喧闹,姹紫嫣红,香气氤氲,蜜蜂嘤嘤嗡嗡,蝴蝶翩翩起舞。儿子调皮的在花丛中追逐蜂蝶,我和母亲紧跟其后小心看护,父亲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面无悦色,背着手,躬着背,在草地间的小道上蹒跚随行……
儿子天真的欢笑声依然回荡耳畔,父亲走路的模样犹在眼前……岁月流转,短短的一年时光匆匆而过。
今天,在这个阴雨霏霏的春日,再一次走在这熟悉的小道上,却已物是人非,阴阳两隔,父亲那熟悉的身影已成追忆,不禁泪眼婆娑。
在父亲短短的65岁人生中,一辈子面朝*土背朝天,用勤劳与善良、坚毅与刚强、正直与博爱铸就了一个大写的人字,树立了永远的丰碑,受到了儿女们的沉痛缅怀。
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但又留给了我们太多。父亲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一个家,更为弥足珍贵的是,父亲的人格、精神,已经成为宝贵的遗产,让我这个生在农家、长在农村的农民的儿子,充满骄傲与自豪地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昂首行走在人世间。
送别父亲的那一天,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雨。那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那雨落在我挂满泪痕的脸上,打湿我披麻戴孝的衣裳,化为刻骨铭心的悲痛,渗入父亲坟上的*土里。亲友们说,这是祥雨!我想,或是上天也在流泪送别父亲吧!
春雨升华着思念,涌动着悲恸……不知何时,夜幕已经降临,初春的公园,华灯初上,闪烁的倒影在湖面上跳跃。今年的第二场春雨,溶着思念,和着悲伤,飘落在幽深的湖水中,伴随波光一圈圈散开远去……
郭强,男,河南林州市人。曾任安阳市学联副秘书长、安阳一师校学生会主席,系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诗词协会会员、摄影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凤凰网》《安阳日报》《安阳晚报》《红旗渠报》等媒体发表作品数十篇。
太行华语文学
监制:尚翠芳
主编:唐兴顺
副主编:刘术香(执行)付敏
编委:
张国生白兴雅原绿色郭爱德
吕志勇杨*强郭玉凤崔国红
付仕正刘剑昆王成吉李晓河
太行影子
责任编辑:
郭玉凤郭成林桑强华郭强
李文陶吕保瑞
林州市作家协会主办
长按.识别.